最后一个人(缩略版)
我时常在想:自己身处何方,现为何时。
我又想是什么让我来到这里,准确来说到底是什么让我周围的世界变成了这样,就像在这世界还有电影这回事时,银幕上的情景。我记得很清楚,我在这个地方还活着,而且明天就是第四年,我煎熬地计算着这里一个类似于太阳的球体的西升东落——我一度时间以为这个温度比之前熟悉的太阳要高出十度左右的球体或许就是太阳。
在这三年里我没见到过一只活物,更不用说像我这样的人类。没有任何存在感,因为周围没有一个同类。没有归属感,因为我还四处找干燥的壁岩过夜:尽管白昼里温度可以高达四十度,但晚上却潮湿得要人老命,在这一千多天里,没有哪一晚天空中不下着雾,它们把地上的任何干燥的存在之物全部打湿。
每一天醒来,我都在想或许会从外太空来只飞船将我带走,哪怕是作为他们的俘虏。在很久以前,我从来不关注自然生态,也绝不可能去关心那些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的物种灭绝的新闻,我甚至从来不看电视——因为全国(我没去过任何外国)只有一个电视台而且电视里除了新闻还是新闻,似乎这世界已经没有什么比那些物种灭绝的新闻更有价值了:但我依然抵抗着,不去面对他们。
莫非这正是对我的惩罚?让我去面对这失去后的痛苦?我就这样被放逐,寻找一个永恒的世界。可是这真是我想呆的永恒世界么?这世界的真理的确是不再有骄傲、悭吝、好色、嫉妒、忿怒、饕餮和懒惰,因为这世界只剩下我这么一个活物了。我也没了资本去虚伪、去谎言、去卖弄、去平庸、去喧嚣、去无奈甚至去谄媚,没有了,真的一切存在都毫无意义。
第三年的最后一天。